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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文彦脸色煞白,额头直冒冷汗,声音发颤:“这……这是油锅啊!我不过凡胎血肉,如何能伸得进去?”
话出口,他忽然一愣:若他是凡胎,那这赘婿是什么?
苏怀谨轻轻一笑,淡淡道:“我这般『心不诚』,尚且能得佛光护身,赵公子心诚如斯,岂不更该受到佛祖庇佑?区区一口油锅,又算得了什么?”
此话一出,人群中顿时一阵低低骚动,许多人眼神古怪地望向赵文彦。
慧明站在一旁,心头直突突跳。
赵员外见气氛不对,急忙上前打断,满脸堆笑:“这位后生,啊不,大师!这鬼物在油锅中哀嚎不止,实在骇人,敢问……可有法子让它安静下来?”
苏怀谨不紧不慢地回道:“要止声也不难,让令公子从油锅里把骨头捞出来,不就得了?”
赵员外一愣,下意识转头看向儿子。
赵文彦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刷白,惊惶失措,来不及狠狠瞪苏怀谨一眼,便急急扯着嗓子冲亲爹叫道:
“爹!你可千万别害儿啊!这可是油锅!真要伸手下去,我这只手就没了!”
赵员外闻言,只是干笑两声,眼神却迅速移开。
亲儿子,他怎舍得让他下去?可这场面总得有人顶上去,那就只能换别人了。
他目光一转,落在旁边的慧明身上,道:
“大师,这邪祟在锅里炸了这么久,想来也该被度化了吧?还请大师慈悲,亲手将它捞出来,好早些超度。”
慧明盯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油锅,脸上肥肉忍不住抖了抖。
这若真伸手下去,怕是手立刻就没了!
他心头一慌,眼珠一转,立刻抬手一指,推开话头:
“这位男施主方才不是自称有佛法护身吗?既如此,便让他来捞,岂不正好?”
苏怀谨摊开双手,大剌剌地说道:
“我不信佛,我心不诚,这东西我可捞不出来。”
慧明听得一愣,瞪圆了眼睛,肥脸抖了抖,沉声道:
“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有佛法护身呢!”
苏怀谨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赵文彦一眼。
赵文彦心头一紧,生怕矛头再指向自己,赶紧往赵员外身后一缩,脸色青白交加。
这个赘婿是怎么回事?怎的跟之前判若两人?
苏怀谨又笑道:
“我方才不过是个小把戏,真正有本事的,还得看大师您啊,您听,这邪祟叫得凄惨,估摸着也差不多了,大师您慈悲为怀,怎能眼睁睁看它被炸死?那可就等于杀生了,若真落得如此,不就让赵员外一家又背了杀孽?”
赵员外和赵文彦心头猛地一震,同时变了脸色。
背杀孽?这怎么使得!
赵文彦慌乱地摆手,连连往后退:“我不来我不来!这事还是得大师去。”
赵员外也急忙附和,声音发颤:“大师,这邪祟一直叫唤着,叫得大家心里都慌慌的,您快些动手吧!”
周围的百姓也七嘴八舌:“大师快做法吧!”
慧明盯着那油锅,脸色铁青,肥肉直抖,油浪翻滚,热气扑面,他心底发虚,连连摇头:
“贫僧……方才借来的佛力,已然耗尽,如今再无法力加身,只能如此了。”
“哦?”
苏怀谨目光一冷,语气却似笑非笑地追问,“大师,您慈悲为怀,却眼睁睁看着一条命被炸死,这不就等于把杀孽全都推到赵员外一家头上?”
这话一出,赵员外浑身一颤,脸色煞白。
他慌忙上前,一把抓住慧明的手,把声音压得低低的,却急切无比:
“大师,这可如何是好?求您再向佛祖借些法力,把这邪祟从油锅里捞出来,早些超度了,若真让我们背上杀孽,这日子可怎么过!”
说罢,他飞快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,硬生生塞进慧明手中。
可慧明还是摇了摇头,嘴里连声叹息:
“借不到了,借不到了,佛祖方才已走,去普度旁人去了,都怪贫僧学艺不精,只怕还得回山里闭关修行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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