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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明说，叶景砚又岂会不知道生子的危险？更何况男人生子，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
若是顺产生不下来，便只能剖腹了。

他关上了门，给他们二人留了独处的时间。

狄灵光快速地拿好了毛巾和铁盆，打好了热水，又前往药房拿了参片，才赶了回来。

他将手中的工具交给了叶景砚，自己则将参片放入了木柚的口中。

“小柚子，加油好吗？”

狄灵光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发，开口鼓励他。

一声又一声的痛呼，叶景砚的左手被木柚握着，已经掐出了斑斑血痕，但他却不甚在意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替木柚擦着脸上的汗水，眼睛里满是心疼。

都怪他不然怎么会让小柚子受这种苦？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连照水和谢酒星都把需要的东西拿回来了，他们被狄灵光赶出了门外，只得焦急地在庭院中踱步。

夜已经深了，秋日的寒露打在二人的身上，沾湿了他们的衣袍，但紧张的二人根本就感受不到，只是仰头望着圆月，心中无限感慨。

“不好！孩子是脚先出来的！”

狄灵光手上沾了血，背后更是湿淋淋一片，心中一沉。

还是得剖腹。

“景砚哥，你把小柚子扶起来，把麻沸散给他灌下去，我们准备剖腹，不然孩子会窒息而死的！”

叶景砚仿佛被瞬间冰冻了一般，他的脑子已经不能处理任何信息了，狄灵光焦急的话语就像是隔了厚厚的冰层，只能听见一点点微弱的动静，但却理解不了。

“叶景砚！叶景砚！”

狄灵光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脖子上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，将他从迷雾中唤回。

“麻沸散麻沸散！”

他猛地瞪大了眼睛，急忙端着麻沸散一只手将木柚给扶了起来，狄灵光快速地卸掉了木柚的下巴，二人合作很快就将麻沸散给灌了下去。

木柚痛苦紧缩的手缓缓放松，最终闭上了眼睛。

狄灵光一手拿着金剪，在烛火中将其烧得滚烫，半晌后剪开了木柚的肚子。

“哇哇”

孩子们被剪了脐带送到了温水之中，发出了嘹亮的哭声。

狄灵光丝毫不敢懈怠，开始给木柚做缝合。

“景砚哥，你把孩子包好，这里我来。”

额头上的汗似雨滴一般落下，狄灵光用沾着血的手擦了擦，弄花了一张脸，但他却全然未觉一般，只是目不转睛地进行着手下的工作。

闹人的哭声渐渐变小，初升的阳光慢慢照了进来，驱散了一室阴霾。

狄灵光擦了擦脸上的汗，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散开，换成了浅浅的微笑。

没事了小柚子和孩子都平安。

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，这才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
突然，脸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。

他惊讶地一抬头，发现是谢酒星在用热毛巾给他擦脸。
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？我都没发现”

谢酒星摇了摇头，没说话，经历了这一遭，他只感觉到后背发冷，心中更是后怕。

小柚子生产之时，尚且有阿荧，若是阿荧生产出了事，谁能保障他的安全呢？

而现在的他只能心疼地为狄灵光擦去脸上的血痕，什么也做不了。

心上人好似看出来了他的担忧，狄灵光缓缓地摇了摇头，握住了谢酒星的手。

“去把照水和景砚哥叫过来好吗？我们得把小柚子换到一个干净的地方休养。”

“好我这就去。”

谢酒星心事重重地走了，不一会儿便带了两个人回来。

小心翼翼地挪人，再将沾满了血丝的被褥拿去丢掉，待收拾好房间内混乱的器具，便已经日上中天了。

“你们先去睡吧，我在这守着小柚子。”叶景砚的眼下一片青黑，坐在了床边，握住了木柚的手。

“他什么时候会醒？”

“大概半天就会醒了，我给他喂了一点点灵丹，他虚弱的身体已然是虚不受补，得慢慢来。”

狄灵光默默走到了书桌旁提笔行云流水地写下了注意事项，递给了叶景砚。

“放心，景砚哥，小柚子不会有事的，这些注意事项你收好。”

“好好”

叶景砚心不在焉地收了纸条，眼睛全然钉在了木柚的脸上，一毫一厘也没有挪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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