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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雨夜的爆炸（第1页）

苏衍推着三轮车进巷口时，天又阴了下来——下午的晴光像偷来的，此刻云层重又压得很低，风裹着湿冷的气息往领口里钻。他把五十块钱攥在裤兜里，指腹磨着纸币起毛的边缘，脑子里还晃着王秃子嚣张的脸。

出租屋的门没锁，是苏晓留的。推开门时，暖黄的灯光裹着热粥的香气扑过来，苏晓正坐在小板凳上搅粥，左胳膊的石膏搭在桌上，听见动静立刻抬起头：“哥！你胳膊怎么了？”

苏衍这才想起肘弯的擦伤，刚才在废品站光顾着和王秃子争执，没觉得疼，现在被苏晓一问，伤口忽然火辣辣地烧起来。“没事，搬东西蹭了下。”他把三轮车停在门口，随手抹了把脸上的灰。

苏晓却已经放下粥勺，踮着脚去够床头柜上的碘伏：“你坐下，我给你擦药。”她没受伤的右手抓着棉签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，棉签沾了碘伏碰到伤口时，苏衍疼得抽了口气，她立刻停住：“是不是弄疼你了？”

“没有。”苏衍笑了笑，把怀里的黑色盒子掏出来放在桌上，“今天在废品站捡的，看着挺奇怪。”

盒子一落在桌上，苏晓就凑了过来：“这是什么？看着不像废品啊。”她伸出右手碰了碰盒子表面，忽然皱起眉，“哥，这盒子好凉啊，像冰一样。”

苏衍也伸手摸了摸——确实凉，是那种浸到骨头里的冷，和夏天的闷热完全脱节。他指尖碰到盒子上的小按钮，刚想按下去，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炸雷，紧接着雨就倾盆而下，砸得窗户“噼里啪啦”响。

“哎呀，衣服还没收！”苏晓急着站起来，左胳膊的石膏撞到桌角，疼得她“嘶”了一声。

苏衍赶紧按住她：“我去收。”他刚走到窗边，就看见外面的巷口闪过一道蓝光——不是闪电的白亮，是那种浓郁的、像融化的宝石一样的蓝，从废品站的方向透过来。

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，想起怀里那个盒子。

转身时，他看见桌上的盒子正发出微弱的蓝光，按钮自己弹了起来，盒子的缝隙里往外冒着细碎的蓝点，像萤火虫一样飘在空气里。苏晓睁大眼睛，伸手去抓那些蓝点：“哥，这是什么？好漂亮啊。”

“别碰！”苏衍冲过去，想把盒子抓起来扔出去，可指尖刚碰到盒子，蓝光忽然暴涨，刺得他睁不开眼。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，像是无数细针扎进耳膜，他只来得及把苏晓护在怀里，就听见“轰”的一声闷响——

不是那种掀翻屋顶的爆炸，更像有什么东西在近距离炸开了一团能量，冲击波把窗户玻璃震得粉碎，碎玻璃“哗啦”落了一地，桌上的粥碗翻倒，热粥泼在地上，冒着白气。

苏衍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，后背撞在墙上，疼得他眼前发黑。怀里的苏晓吓得哭出声：“哥！我怕！”

“没事没事，哥在呢。”苏衍按住苏晓的头，不让她看那些蓝光，余光却瞥见桌上的盒子已经碎成了几片，蓝点正往他的掌心钻——像是有生命的水流，顺着他肘弯的伤口渗进去，又麻又痒。

他想甩开，可那些蓝点像粘在了皮肤上，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里窜。掌心忽然变得滚烫，像是攥了块烧红的铁，他忍不住闷哼一声，松开苏晓想去看，却看见掌心的擦伤处，慢慢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格子——只有指甲盖大小，却清晰得像刻上去的，格子里还闪着和刚才一样的蓝光。

外面的雨还在疯砸，巷口传来邻居的尖叫和咒骂，苏衍却听不真切，他的注意力全在掌心的格子上——那格子像活的，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。

“哥，你的手怎么了？”苏晓止住哭，指着他的掌心。

苏衍赶紧把右手攥成拳头，把掌心藏起来：“没事，可能是蹭到什么东西了。”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碎片，碎片凉得刺骨，上面的蓝光已经消失了，只剩下冰冷的合金质感。

他把碎片塞进床底，又用扫帚扫干净地上的碎玻璃和粥渍，窗户破了，雨丝往屋里飘，他找了块塑料布钉在窗上，才勉强挡住。苏晓坐在床上，左胳膊的石膏上沾了点粥渍，眼睛红红的，还在小声抽噎。

“别怕，就是个意外。”苏衍坐在床边，摸了摸她的头，掌心的格子还在发烫，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格子里动——不是实物，更像一段意识，一段带着疲惫和警惕的意识。

他想起白天在巷口看到的寻人启事，序列7的照片在脑子里闪了一下。

不会这么巧吧？

苏衍咬了咬嘴唇，把右手伸进裤兜，指尖摸着掌心的格子。他不知道这个格子是什么，也不知道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，但他隐约觉得，这东西和序列者有关，和那个失踪的序列7有关。

而这东西，现在落在了他这个普通种的手里。

雨下了一整夜，苏衍没敢合眼，他坐在小板凳上，盯着床底的盒子碎片，掌心的格子一直没消失，温度慢慢降了下来，却像长在了皮肤上一样，再也甩不掉。

天快亮的时候，他听见苏晓小声说梦话：“哥，别让他们欺负你……”

苏衍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，他

;攥紧掌心的格子，在心里说：晓晓，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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